三月以来,气温虽然陡升陡落有些反复无常,但春天欢快有力的脚步,并没受多大影响。若用朱自清笔下的“赶趟儿”,来形容植物园里百花争艳繁华喧闹春的景象,真是再恰当不过了。相比之下,东北角的爱莲湖显得格外清静,像是被人遗忘的角落。
也难怪,初春的荷塘,除了悠然自得时隐时现的鱼儿和小蝌蚪,不时引来天真的孩子及大人们垂钓的目光,而被一片片残荷覆盖着的水面,冷寂萧条,似乎真没啥看头。记得刚搬到附近住的那年春天,因为几乎每天都要围着荷塘转几圈,所以望着迟迟不见动静的水面,总不免有些纳闷和着急。
现在想来,也许真应了悠悠老师《去留无意话浅秋》中的那句话:“爱得深,才会有遗憾;盼得久,才会急切无奈”。是啊,谁不希望心中的生命画卷生机盎然,为自己带来更多的惊喜和希望呢。尽管我对夏日宁静的荷花和莲蓬、深秋坐禅一般的莲心和残荷,没少投以深情的注目礼,对金秋开始泛黄的荷叶,借文字也表达过由衷的敬意,但是,对于凋萎的荷叶究竟何时全都化作春泥,我还是充满好奇;对于清水映芙蓉靓丽的景色,依然充满期待。
不过后来我发现,当把心慢慢沉静下来耐心等待,没过多久,一场随风潜入的春雨,仿佛一夜之间,就让荷塘化凋萎为绚丽了。远远望去,空旷的水面上,只剩下稀稀疏疏光秃秃的荷茎,直立着,宛如一只只笔,书写着生命涅槃的传奇。
正当赏花的人群,随着岸上的姹紫嫣红黯然飘逝逐渐退去的时候,沉寂了一冬的荷塘终于从梦中醒来了。首先是一枚枚铜钱大小暗红色的睡莲,像调皮可爱的娃娃,伸展着腰肢,从水底悄悄探出头来。开始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,沐浴温暖的阳光,呼吸清新的空气,自由自在,感受着眼前纯净而美好的新世界……
到植物园散步,最喜欢这样与荷塘默默对视的过程。在那里我既不担心自己的身影会遮挡他人的视线,也不必怕嬉戏奔跑的孩子撞到自己。我只管伴着清风朗韵,随心所欲走走停停,尽享只有一个人才能感受到的曼妙空灵。
当然,欣然满足之余,忘不了把荷塘的庄重淡然定格。让它生命的底蕴,牵手春风沐浴春雨化作水面道道涟漪,跃然纸上驻留心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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