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梅子今冬拍摄于小区)
读《找棵树,靠一靠》,深为文字美好的意象所吸引、所感动。是的,“好的散文,像棵树”,拥有个性,充满灵性。可以“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地缓缓流淌的活水”,让灵魂得以净化,给心灵插上腾飞的翅膀。
人生路上,我有幸找到了“一棵树”,感受到这棵树给予生命最有力的支撑。
“这棵树”,很像小区附近那棵高大、健壮、挺拔、一身幽绿的雪松。它冷峻、凝重的神情,看似拒人于千里之外,其实,它不过是提示你,不要浅薄躁动,头脑要保持理智和清醒;它四季一成不变的色彩,不是它不懂审美,相反,是在警醒你,不要追逐华丽的外表,内心要保持淡然和宁静;它坚硬的叶,像针刺,能一点一点瓦解你的自负,穿透束缚着你的心瘾,让新的光源照进来,为你的精神补充钙质。当你离开树,再次踏上征途时,你会发现,脊背变直,目光放远了。
在广场,也有这样高大的雪松。今冬,我时常在它身旁做着深呼吸,用心打量这棵冷寂的树:春天,它不用花的芬芳招蜂引蝶;夏天,它不会用绚丽的色彩吸引目光;秋天,你看不到它萧瑟凄凉;严冬,你感受不到它枯萎绝望。它就像一个非常绅士有教养的男子汉,安静地站在那里,执着守望着生命的绿色。“什么是教养?教养就是有所不为”!当听到龙应台掷地有声,如此深刻谈教养的时候,我曾经幻想,她那犀利明澈的目光,是否也这样凝视过,以尊严的名义矗立着的雪松呢。
多年在行走中,养成了随机拍摄的习惯。今冬虽然无雪,少了一份灵动,但每次我以蓝天为背景,从不同角度定格雪松的时候,心中就充满了感激。两年来,正是靠“这棵树”的力量,人有了穿高跟鞋行走的感觉。脊背自然挺直,目光自然放远,步伐稳健而轻松。内心掩藏不住“自信人生二百年”的幸福,汇成一条欢快的小溪,涓涓流淌。即使独自一个人行走在寒冬里,也如沐春风,不再蜷缩畏惧。
我欣慰,“这棵树”,不仅让我懂得了闻香而识人知人,而且,让我对这棵姿态优美,喜欢阳光,抗严寒、耐盐碱,不喜潮湿的雪松,有了真切的解读;对喜欢在风雨中低垂缠绵的柳树,有了全新的认识。确实,当一个人心中少了价值的天平和审美的目光,双眼就会难免一时变得模糊。以至于对同一片蓝天下非常高大醒目的树,也会视而不见。自己不就曾三次提笔《依依柳丝情》,曾徜徉在春天花的海洋,把多情的目光频频投向那粉红娇艳的樱花、幽香四溢的玉兰和丁香花,而对距玉兰和柳树仅十几米之遥的雪松,只是在《雾里看花》了吗?难怪毕淑敏老师在《寻觅优秀的女人》中感言:“女人难得智慧。她们的嗅觉易在甜言蜜语中迟钝,她们的脚步易在扑朔的路径中迷离”。
今天,当初春这位美少女,身披淡绿色轻纱,翩翩走来时,我得意地笑了:冬天再霸道,也阻挡不住春姑娘紧紧跟随的脚步。抬头望一眼“长得越高,垂得越深”的柳丝,定睛看一看高洁油亮的雪松,陈明的那首《我要找到你》,从心底悠然响起:“喊出你的名字,打开幸福的盒子”。
(春天里的雪松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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